山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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谨以此文,祭奠父母。

荣成老家的院子里,有两棵山茶。

是妈妈亲手种植的,最普通的品种,平时就是一树绿叶,没什么特别,可等到清明前后,就会开满一树的艳丽,大朵大朵热烈地在枝头绽放,几乎找不到绿叶,那种绚烂,任谁看了都觉得惊心。

可最让人惊心的不是花开,而是花落。它们会在最灿烂的时刻,突然完整地坠落到某一阵风里,就那么决然,那么坦荡,那么勇猛。


去年清明,回去探望舅舅,也曾鼓起勇气看了它们一眼,那时温度恰好,绿叶红花,映衬着熟悉的老屋,荒废的院子,一切好像回到过去,只是再也没有那两个我所渴望的身影,立了许久终究还是落荒而逃。

回去后的第二天舅舅拍了张照片给我,说是昨晚有雨,山茶花全落了。那张照片只拍了树下的地面,零乱的花瓣,完整的,跌碎的,铺了一地。舅舅说,可能是爸妈知道我回来了,就安心地让花凋零。

这两棵山茶最早是小舅舅从石岛带回来的,起初只是花盆里小小的身影,是妈妈精心的照顾才让它们得以慢慢长高,长壮,开花。

母亲把它们移植到院门口那会儿,我已在外工作,放假回家甚至都没有发现门口多了两棵小树。

只偶尔与母亲通话时才知道,它们长了多高,开了多少花,落了多少叶。

而今父母先后离我而去,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离开的那个夏末具体是什么样的天,什么样的夜,唯一记得就是冷,颤抖的冷。

院子里的我,独自坐在山茶花前,那种感觉不是孤独,只是空寂,填不满,抹不去,深入肺腑,似乎天地间我只有它们,它们也只有我。

到现在我却极少去看它们,即使偶尔回去,也是匆匆来,匆匆去,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,只是有些记忆,太过沉重,不可触碰。


父母离开我已经四年多了,那两棵山茶也过了屋檐,前些日子曾有人询问价格,想买回去装点庭院,可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答应。

也许在我眼里它们已经不是简单的花木,它们与我也算亲情,毕竟只有它们在我才有理由说服自己,该回家看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