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使脸,蛇蝎心

外表纯良如天使,内心却藏有蛇蝎之狠。表面温柔微笑,背后或许正酝酿着不可告人的阴谋。言行需谨慎,勿被表象所迷惑,人心隔肚皮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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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起案子可以跻身我曾花最多时间研究的前五名。


本案的两名被告是一对昔日的情侣,他们在七年间曾经历四次审判,两次被判有罪,两次无罪。


第二次判决时,法院门外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和世界各地赶来的媒体。


当法官宣告他俩无罪时,法院外的围观人群中哭声和抗议声一片。甚至有人高声演讲,安慰众人,还有最高法院呢,我们一定会把她定罪的!

这个她,就是本案的女主人公Amanda Knox。她来自美国,长相美貌、聪慧,案发20岁,是一个大二学生。



案发经过


被告和意大利警方对于究竟发生什么有很大出入,所以我先说一个较为中立的版本。


本案发生在2007年,意大利的一座位于山顶的小城佩鲁贾。虽然佩鲁贾只有15万人口,但一点都不冷清,因为大学多,超过四分之一的人口是学生,而不少是外国留学生。


所以整个城市酒吧等场所栉比鳞次,一到夜间就灯红酒绿,年轻人彻夜喝酒作乐。


整个城市虽然纵情声色,但在本案发生以前,其实已经20年没有命案发生了。

Viadella Pergola路上的7号是一栋小楼。



它的一楼是一个四居室的公寓,住了22岁的来自伦敦的女留学生Meredith Kercher,20岁的来自美国的女交换生Amanda Knox,和两个20多岁的意大利女性Filomena Romanelli(律师)和Laura Mezzetti。

它的地下室里住了四个意大利男孩,他们和Kercher和Knox的关系很好,经常在一起玩。


2007年11月1日是意大利的公众假期,所以住Via della Pergola 7的意大利室友全都出城了,包括楼下的四个男生,留在城里的只有Knox和Kercher。

那晚,Kercher与三个英国女性朋友在他人家共进晚餐。


(图为Kercher)


她在晚上8:45左右,与朋友在距离Viadella Pergola 7约400多米远的地方告别,独自回家。


之后发生了什么,再无定论。


当晚11点左右,一个街对面的租客声称听到从Via della Pergola 7里传出一声尖叫。


此后,租客听到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匆匆忙忙从那个房子里奔出来,沿街朝不同方向逃走。


第二天


11月2日中午,有人在离Via della Pergola 7不远的公园里捡到一部手机,交给了警方。


警方查到,手机属于Filomena Romanelli(上文提到的意大利女室友),于是派了两个通讯警,去她所住的Via della Pergola 7看看情况。


当他们到达时(对于几点到达有争议),他们看见Knox和她的男友Sollecito站在房子门口,神色有点奇怪。这对小情侣声称自己刚打电话报警,没想到这么快来了两个通讯警。(通讯警和警察不同)



他们为什么报警呢?他们说了第一个版本。


昨晚(11月1日),Knox在男友Sollecito家住了一晚。第二天早上10点多,Knox回到Via della Pergola 7洗澡、换衣服。


她在事后接受采访时声称,因为嫌Sollecito家的淋浴房太小,所以才回家洗澡。


她在进家门时就发现有点不对劲,大门竟然敞开着,她回家喊了几声,无人应答。

随后当她走进浴室时,发现与Kercher共用的浴室水槽和水龙头上里有几滴血迹。她觉得可能是Kercher弄的,并未太在意。


刷完牙,冲完澡后,Knox走出淋浴房,才发现地毯上有一大块血迹(后被证实是一个赤足血脚印)。但她认为可能是有人割伤自己了,还是未太在意。



随后她来到在Romanelli和Mezzetti共用浴室(面积比较大)吹头发,发现在马桶里竟然有没被冲掉的粪便。她这才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

此后,Knox回到了Sollecito的家,告诉他这些奇怪的事,又和他一起回到了Viadella Pergola 7。

Sollecito后来对警方说,他经过Romanelli的卧室(房门敞开的)一眼发现,里面一片狼藉,有一扇窗玻璃被人打破了。


通讯警听到这些情况,进入公寓查看。


不多久,Romanelli的男友,以及Romanelli本人接到Knox的电话后,也先后来到了房子里。


Romanelli一听说丢手机的事,就有了不祥的感觉。因为在公园找到的那个手机,虽然是注册自己名下,但其实是Kercher在用。而Kercher为了和她英国妈妈保持联系,手机从不离身。


当她又听说Kercher的房门是锁着的时候,立刻表示担忧,希望警察能撞开。


通讯警不愿撞门,而这时Romanelli男友的友人出马,用力一脚把门踹开了。


接着,大家看到了恐怖的一幕。


Kercher半裸的尸体躺在地板的血泊中,身上盖了一条厚厚的被子。

房间里到处是鲜血,墙上留有一个血手印,地上有多个血脚印。


经法医检测,Kercher的尸体有十六处瘀青和七处刀伤。她的脖子一侧是淤伤,另一侧是一个很深的刀伤切断了动脉。也就是说,她在失血的痛苦中慢慢死去。


位于她的鼻子,鼻孔,嘴巴和下颚的瘀伤,似乎证明曾有一只手牢牢地按在她的嘴鼻处。

她的下巴处有一些细微的伤口,好像有人故意用刀尖挑逗她,折磨她。


有人抓住她的两条胳膊控制她。

佩鲁贾法医科学研究所的三名法医认为,Kercher身上所受的伤害,包括她生殖器区域的伤口,表明有人对她进行过性虐待。

最早一个英国记者从法医那里得到此说法后,把本案和性游戏联系起来,写了条头版新闻,而后这个说法广为传播。


成为嫌疑人


警方很快对Knox和她23岁的男友Sollecito产生怀疑,但当时也仅仅是怀疑而已。


怀疑主要基于几点:

一、伪造”的闯入现场

勘察现场的侦探表示,他一到现场,就觉得Romanelli房间的碎玻璃窗,是有人故意伪造的。


为什么呢?


首先,房间被翻得很乱,Romanelli的衣服被人从衣柜里拖出来,散落在地。而玻璃碎片却是在衣服上方发现的。


这证明是先有人在室内弄乱房间,才砸碎了窗玻璃。


其次,虽然房间翻得很乱,但房间里有笔记本电脑、钱包,等等全都没有丢失。

再者,这扇窗户离地很高,大约两层楼高,又是朝向马路的,谁会选择这扇窗户入室偷窃呢?爬墙时岂不很容易被路人看见?况且,墙上没有任何脚印或者痕迹,证明有人爬过墙。

但是谁会花心思故意造假呢?


本案的另一个重要人物,检察官米格尼尼认为,凶手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:为了撇清和这个房子的关系。如果是内部人作案,很可能为了转移视线,故意制造外来盗贼闯入的假象。


此外,他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目的。


(对于这个争议,我会在后面详细分析)

二、不在场证明


根据Knox的说法,她11月1日一整个晚上都和男友Sollecito在一起,从未出门。

Raffaele Sollecito是意大利人,佩鲁贾大学的计算机系学生,当年23岁,长相俊美,家境优越,开了辆奥迪车。据后来纪录片中的记者回忆,Sollecito比较腼腆,性经历较少,Knox可能是他的第二个女人。


11月1日,他和Knox仅仅认识五天。



10月25日,Knox和Kercher参加一次古典音乐会,遇见了Raffaele Sollecito坐在前排。


她后来接受CNN采访说,她第一眼觉得Sollecito很像哈利波特。而Sollecito则表示,当他回头时,不敢想象这个美丽的女孩竟对自己微笑。


当晚两人打了个招呼,就出去玩耍了……此后五天,整天黏在一起。


Knox当时是在一家名为Le Chic的酒吧打工当女招待,本来那天晚上她要去上班的。但傍晚时,她接到酒吧老板(刚果人)Patrick Lumumba发来的消息,

说当晚不需要她过去了。


她很开心,继续留了下来。案发当晚,他们像过去几天一样,看电影、做饭、抽大麻、喝酒、做爱。


但毕竟,两人的不在场证明,只有互相作证。而且Sollecito的公寓距离Via della Pergola 7很近,走路只需5分钟。

三、发现尸体时的表现

一些在场者提出Knox的可疑之处。


当Romanelli的友人准备强行撞开门时,其他人都站在旁边焦急地围观,而Knox和她的男友Sollecito却待在客厅没过来。

而后来警方发现,Knox曾在发现尸体前十几分钟,给她在美国的母亲打了个越洋电话。当时是美国的半夜。她为什么要在此刻吵醒母亲?

Knox一直未向警方交代这个电话,当警方查到手机记录问起时,她说自己忘记了。


而警方后来发现,Knox在通讯警到达前,曾打过几次Kercher的手机,而Sollecito也曾两次试图破门而入未果。Knox表示这么做是因为担忧Kercher。


可当通讯警来后,问起这个锁住的房门时,旁人却听到Knox说:“不用担心,她整天都锁着门,就连在对面卫生间洗个澡都要锁房门。”Romanelli回来后则说了相反的话:Kercher从来不锁门。这才有了后来撞门一事。


那么,Knox为什么这么说?是本能地害怕面对暴露,想拖延警方发现尸体吗?Knox后来解释,是自己的意大利语太差了,造成了误解。


Knox的律师则辩论,如果Knox知道Kercher死了,也不会打她电话,并且试图破门而入啊。


但警方却说,打电话是因为你们要确认她的电话是不是真的丢了;破门是因为你们有罪证忘记在房间了,想要拿出来,却没法弄开门。


反正这事也是争论不清了。

四、两人表现


一个记者碰巧拍到Knox和Sollecito在等待警方办案时,站在公寓外连续亲吻三次,安慰对方,显得神色凝重。这个画面也是在西方各大媒体上反复播出。


对于这个表现,自然可以有截然相反的解读。



也有警察说,曾一度看到他俩躲在公寓外哈哈大笑和做鬼脸。

案发第二天,有个店主发现两人一起替Knox选购内衣,两人在店里连连亲吻,还说晚上要热辣地做爱。


案发第三天,警方把Knox叫回来,让她到厨房里看看抽屉里的刀具有没有少,因为里面七八把刀中没一把符合凶器。而那时,Knox突然变得歇斯底里,不停用手掌拍击自己的耳朵。


检察官米格尼尼认为,Knox如此反应,是因为她看到刀,联想到了案发时受害人的尖叫声,才捂住自己的耳朵。而Knox则说,她是从刀想象到闺蜜遇害,有些情绪失控。

其他还有一些检察官个人主观的理由:比如他认为只有女性凶手才会想到用一条厚被子盖住女受害人,男的凶手不会想到做这种事。


等等……


两个女孩的背景


受害人Meredith Kercher,1985年12月28日出生于英国伦敦南部的小城市,案发时21岁。她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。她的父亲是一名自由撰稿人,她的母亲是家庭主妇。

Kercher本来在利兹大学学习欧洲政治和意大利语,同时她还打很多工,譬如酒吧女招待,导游和销售之类的。2004年,她在Kristian Leontiou的歌曲“Some Say”的MTV中露了个脸。她立志于毕业后为欧盟工作或成为记者。

2007年10月,她进入佩鲁贾大学,开始了现代史、政治理论和电影史的课程。同学们称赞她充满爱心,聪明,机智,人缘好。

而Knox则是1987年7月9日出生在美国的西雅图,有三个妹妹。她的母亲EddaMellas是个数学老师,和她的父亲,当地梅西百货的财务副总裁Curt Knox,在Knox几岁时便离婚了。她的继父ChrisMellas是一个技术顾问。

Knox15岁时首次和家人前往意大利度假,访问了罗马、比萨、阿马尔菲海岸和庞贝城遗址,她的母亲曾送给她一本《在托斯卡纳的太阳下》(大体讲了一个30多岁女人离婚后去意大利寻找自由和自我),这本书增加了对她意大利的兴趣。

Knox于2005年进入华盛顿大学学习语言学。那会儿她想要去意大利学习一年,可父母不能负担这笔费用。于是为了攒钱,她同时打好几份工,过得极为节俭,最终攒下7000多美元。

在亲戚们眼中,19岁的诺克斯性格外向,没什么警惕心。她的继父曾不太希望她去意大利交换一年,觉得她年纪小,太天真了。

2007年9月10日,伦敦女孩Kercher搬进了Via della Pergola 7。十天后,Knox住了进来,这是两人第一次相遇。

两人经常在一起玩,虽然到案发时刚过了一个多月,但已经成为好友。


但Kercher的英国女性朋友很少见到Knox,因为Knox大部分时间还是喜欢和意大利人混在一起。


Kercher的英国朋友说,如果有一个女孩和Knox截然相反,那一定是Kercher。暗指Knox会把男孩带回来过夜,但Kercher不会。


审讯和招供


媒体的关注让警方背负压力,希望尽快破案。

11月5日,他们以询问证人的理由再次找到Sollecito,Knox自愿陪同他去了,等在走廊里。有警察看到她在走廊里做作业,还做了空手翻和劈腿动作。


意大利警察看在眼里,觉得她就是个神经病,而她表示只想拉伸下筋骨而已。

根据Sollecito后来在纪录片中回忆,警方当时对他非常粗暴,说Knox是个荡妇,婊子,欺骗了他,现在已经把他供出来了。

而后Sollecito对警方说:“至今为止,我说了很多的谎,是她让我这么说的。其实那晚我确实在家,但Knox没有和我在一起,她一直到凌晨一点才回来。”



后来他又改了三次证词,一会儿说他抽太多印度大麻不记得Knox到底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,一会儿说Knox当晚出去打工了。


(在他四年后被释放后,他也出了一本回忆录,说他当晚是和Knox在一起家里,但是不确定她是否出去过。)

听到这个说法,警方立刻找到了等在走廊上一无所知的Knox,对她也进行审讯。审讯一直持续到11月6日早上。


他们拿到了Knox的手机,发现她当晚曾和她的老板Patrick Lumumba发过消息。Patrick Lumumba说,Knox当晚不用去上班了。而Knox回复的那条短信被删了。


警方问Knox给Lumumba回了什么。Knox表示自己没回消息。可警方却恢复了被删除的信息,看到写着意大利语:晚些见。(从意大利语看,她是在约他当晚晚一点时间见面。可Knox却解释,自己回的意思相当于英语see you later,只不过自己意大利语不过关,没体会出其中细微差别,造成警方误解。)


不管如何,在那次审讯中,Knox首次承认,Kercher死时,其实自己正在公寓里。而杀死Kercher的是她打工的酒吧老板Patrick Lumumba。

她说,当晚她叫Patrick Lumumba来公寓,给他开了门。后来,她看见Patrick Lumumba走进了Kercher的房间,随后她听到了一声尖叫。她“想象”门背后Lumumba正在杀死Kercher。


(图为Patrick Lumumba)


警方当时分两派意见,一派是立刻批捕这Knox、Sollecito和 Lumumba三个人,另一派建议暗中监视,搜集更多证据。

但最后,第一派获胜,他们迫不及待地于11月6日中午正式逮捕Knox并以谋杀罪起诉这三人,随后还开了个新闻发布会,宣告案子已破。

根据警方的新闻发布会,这三人当晚磕了药、喝了酒,想要Kercher一起参加他们疯狂的4P性爱游戏,但Kercher不愿意,极力反抗,最后被三人杀害。


如此劲爆的内容一发布,美国、英国、意大利、欧洲他国的媒体全都铺天盖地在报道本案。他们用了“受害人认识凶手”、“一个女人已经承认自己的罪行”、“性游戏玩过火了”之类标题。



由于Knox是美国人,是美女,又被认为是主谋,自然吸引了媒体的全部关注。


意大利媒体跑到她老家西雅图挖掘她的个人历史,还把她的网络空间都翻了个底朝天。他们发现她曾经坐在一个大型机关枪旁边,疯狂大笑,还配文:“内心是个纳粹”。



他们发现Sollecito这个斯斯文文的男孩在一张照片里,居然曾裹得像个木乃伊,手上还拿了个劈骨刀。


于是媒体大做文章:瞧瞧这一对疯狂的情侣。


他们发现Knox还在网上给自己取了绰号:Foxy Knox(狐狸精/狡猾的/性感的Knox)。

但据Knox的母亲后来接受CNN采访时说,这只是Knox小时候在女足队踢足球时,小孩子为了好玩互相取的绰号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。


这是一场媒体集体狂欢。


他们共同塑造了Knox的形象:一个放荡、疯狂、沉迷于性、对友情冷漠、喜欢暴力、无政府主义的蛇蝎女人。


证伪


意大利警方的愚蠢在于听到Knox的证词,甚至都没去好好证实一下,就开了新闻发布会。于是,他们很快被打脸了。

三周后,他们就不得不释放Patrick Lumumba,因为他为自己找到了11月1日当晚毫无缝隙的不在场证明。

原来,11月1日当晚至凌晨,他的酒吧都是开张的,由于他没用女招待,所以都是他自己在酒吧招待,当晚进进出出的客人都可以作证。

那么Knox知道Patrick Lumumba当晚在酒吧上班吗?她为什么要诬陷他?

1、Patrick Lumumba说Knox指控自己,只因自己是个黑人。他还指责Knox说谎。因为Knox此前曾告诉其他室友,Patrick不付她工钱,而Patrick说没有的事,他一直有付工资。

2、Knox在后来一次开庭时,曾突然当着法官和媒体控诉警方逼供和诱供。


她说一个女警从背后扇她的脑袋,不给吃喝,不让去厕所,不给睡觉。英语翻译不断诱导她,譬如:“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,但是创伤太深不记得了。你可以想起来的。”警察呵斥她:“你究竟在保护谁?!”她表示自己被逼无奈,必须要给个故事才能脱身。

但她坚持自己的证词三周没变,让 Lumumba被拘留三周,蒙受不白之冤,名誉损坏,酒吧也不得不停业。


(后来Lumumba告Knox侵犯自己名誉权,罪名成立,Knox曾被判三年。)

3、意大利警方则表示,他们完全没有打Knox,厕所可以去,甚至还为她提供热的饮料。不给她吃的,那是因为当时半夜,这两人是在朋友家吃过晚饭来的,还要提供什么吃的?如果真有人打她了,她为什么第二天见美国大使馆工作人员时不说呢?为什么给自己的律师写email时只字不提呢?

他们表示,Knox在最后一次审讯的2个小时后就主动交代了Lumumba,而不是40个小时后。

米格尼尼认为,Knox抬出Lumumba,纯粹是为了转移警方对她的注意。

究竟是警察流氓,还是嫌犯狡猾?总有一方说谎。

但不得不承认Knox在说谎上可能有一点天赋,至少她让警方坚信不疑她说的版本是一个20岁女孩是在崩溃后终于吐露实话。Knox演的太过逼真,以至于他们沾沾自喜,没有一丝怀疑,就开了新闻发布会。

事实如何呢?接下来却发现了更多的证据……



新证据


一个月后,案件有了新线索。

1、一个叫Antonio Curatolo的流浪汉突然出来作证:他曾在案发当晚,在案发公寓旁的小广场上见过Knox 和 Sollecito 这对情侣。他说一次是9点半到10点之间,一次是11点到11点半之间。他还看到Sollecito站在栏杆上向下望去。等Sollecito走后,他也望了下,下面什么都没有,除了那栋房子(案发公寓)。

如果他的证词属实,Knox最早说两人整晚待在房间里就是说谎。

2、几周后,警方在Sollecito的公寓厨房里搜到了一把刀,刀型刚好符合杀死Kercher的凶器。更关键的是,刀柄上验出Knox的DNA,刀刃上有受害人Kercher的DNA。


这是极为关键的证据了。


3、浴室里有五处Kercher的血迹中混合了Knox的DNA,分别在棉签盒上,在门上,在水槽中……根据DNA数据分析,应当是两人的血液混在了一起,而不是Knox碰了Kercher的血迹留下DNA。


但在龙头上的一滴血液,完全是Knox自己的。

4、而在那个锁掉的房间里/案发现场,也找到了不同人的DNA,只不过没有Knox的。


警方在Kercher的胸罩钩子上,发现了Sollecito的DNA。这也是很致命的证据。当时Kercher的胸罩被人剪碎了,带子断了,其中带钩子的那一片织物掉在封锁的现场的地毯上,过了几十天才被警方发现。



Sollecito的律师提出质疑,这个胸罩带子都被扯烂了,怎么会Sollecito的DNA只出现在金属钩子上,而胸罩布料上却完全没有?他如果没碰到那个胸罩带子,又怎么解钩子?

警方确实在胸罩布料上发现了男性DNA,只不过它属于另一个有案底的罪犯:Rudy Guede。



Rudy Guede的DNA被发现到处都是,在Kercher的包上,在她的内衣上,在墙上的血手印上,在她的阴道里,甚至在擦过的马桶手纸上……

Rudy Guede在11月3日逃到了德国,最后被德国警方在德国乡间抓到,遣送回意大利。

而Rudy Guede是谁?


新的嫌疑人


Rudy Guede是个本地的渣滓无疑。


他在1986年出生,案发时20岁。他自从五岁开始就住在佩鲁贾。他爸妈从小不管他,都是牧师一类人把他养大。



2004-2005年间他曾为当地的青少年篮球队打篮球。2003年,他17岁时,被当地一个有钱的家庭收养,但在2007年,那户人家把他扫地出门。

Guede因为入室偷窃被抓到过好几次,留有案底,这也是警方能通过DNA锁定他的原因。


尽管抓到了Guede,但米格尼尼还是没有修改他的版本,只不过这次他把酒吧老板的角色换成了Guede。他认为是这三个人在吸毒喝醉后,陷入疯狂状态,想要玩性游戏,最后失控把Kercher杀了。


他说的版本更为细致:当晚Knox和Guede、Sollecito三人在家中作乐。Kercher不喜欢这样,上前责备了几句,激起Knox的恨意,后来就场面失控了……


此后Guede逃跑,Knox和Sollecito则回到案发现场,进行了清理和打扫工作。他们故意没有清理掉Guede的痕迹。之后又伪造了入室偷盗的现场。


那么Guede和Knox、Kercher,以及Sollecito之前有交集吗?


Guede和Knox、Kercher三人确实是相识的。